反思微信已读状态的取舍

在腾讯客服网站关于手机版微信的 FAQ 中，他们写道

微信软件暂不支持查看对方是否阅读。是否已读的状态信息属于个人隐私，我们希望给您一个轻松自由的沟通环境，因此不会将是否已读的状态进行传送。

关于这一点，Allen Zhang 也在一些场合提到过，并且我在微信的时候对此也深以为然。

即使有人说这是一个 cheater friendly 的产品设计，但我理解这更像是不同文化视角下的取舍，因为一个已读状态并不会对一个 cheater 有本质上的改变。

不过关于“轻松自由”，我昨天晚上有了不一样的体验。

昨天晚上准备睡觉了。这时候朋友在 WhatsApp 上给我发了消息，根据今天聊天的上下文，我大概猜到了他给我发的是什么东西，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。

我太困，并不想处理这件事。所以做了如下考虑：

是的，此时的我是一个 cheater。我当时顺便思考了一下，如果朋友是用微信给我发的消息，我会怎么做：

等等，我真的能安安心心地睡觉吗？这时候我已经读过消息的具体内容了，大脑又要开始工作了，说不定回复的措辞我都想好了，既然想好措辞了，不妨就发出去得了……好了，那没法睡了。

本来希望能放松的，在微信的场景下反而可能不能放松了。

非要打开微信吗？可以不打开呀

当然，我可以选择不打开微信，但是诱惑是客观存在。

从产品设计来看，没有已读状态下更容易让人产生打开微信的冲动。因为打开微信是没有社交惩罚的，就是那种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的诱惑。

非要处理消息吗？可以看了不处理呀

大家可能没有意识到，从阅读消息的那一刻，我们已经在处理消息了。阅读理解就是处理消息的一个环节。所以一旦选择打开，那么就一定会处理消息。

更何况一旦打开了，各类 badge 和通知会引导你在他们身上花掉更多的时间。

所以结果变成了这样：沟通上确实轻松自如，但导致信息处理压力徒增，整体看并不轻松自如。

在微信工作的时候，我和 Mentor 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讨论。大致观点是，作为一个社交类产品，如果要追求社交，就不能太追求效率。

以加好友为例。一个一个添加好友很慢，但这样每个好友都是聊过的，也就是要贡献社交互动；同步通讯录，一瞬间就把所有通讯录当作好友加上了当然快，但失去了甄选好友的机会，也就不是社交的本意。

然后来看看这个已读状态的例子。没有已读状态就意味着，要么你要自己花时间却确认已读状态，要么你会遇到我上文提到的问题，这两种情况都会引发更多的社交互动——这是产品希望用户进行的互动；而如果有已读状态，虽然效率提高了，但是社交互动却变少了。

当然，这件事的结果是在各种效率场景中被人口诛笔伐，典型的就是被吐槽好多年的工作用微信的各类不便。

所以我认为与其说是 cheater friendly，不如说是 inefficiecny friendly。而如此导向的产品设计，在不同人眼中会得到不同的评价。

后一种人的数量非常多，占据了用户结构中的大部分。当两类人同时都是产品的重度用户（不管是不是“被重度”哈），又存在巨大的用户行为和需求差异时，考虑产品设计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。